楚凡

感谢遇见!只是一个特别特别爱两宝的姐姐,其他啥也不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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洞庭波兮木叶下(二十)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王一博是被武馆的几个教头五花大绑后才醒过来的,他一身酒气,衣衫不整,手上和胸前全是血迹。“王一博!你真是太让老夫失望了!”李海平甩了他一个耳光就转身离开。

  

这是李家宅院后堂的一间厢房,看热闹的下人和街坊都探头看清楚了,床边地上躺着个丫环装束的女人,血流了一地,一把带血的锋利短刀扔在地上。

  

“房里原样不动,把凶手押到衙门去,先报官,等忤作来验尸!”管家大声喊道,“都让让,让让,到时候请各位街坊作个证,哎呀!李家出了此等不幸之事啊!”

  

教头们都是彪形大汉,一路吆喝着把王一博往郡府衙门送。“让让,让让,李府抓到了杀人凶手,奸l杀啊,罪大恶极!”他们嚷了一路。

  

郡守顾方逸升堂问审,亲家李海平家送来的大案,他把惊堂木拍得让人心惊肉跳。问明犯人姓名年龄籍贯后,派去验尸的忤作很快回衙,尸单上明确写着先奸后杀。王一博当堂大喊:“冤枉!请大人明查,这是栽赃嫁祸,不是我做的!”顾大人大喝道:“大胆人犯,如今人证物证俱全,容不得你诡辩,来人,先押入大牢!”

  

顾方逸退堂下来回到后衙,李海平早在此等候了。“亲家翁,这小子怎么跑到你家里去了?”顾方逸很是纳闷,“你前几日还在想怎么除掉他,今天他怎么自投罗网了?”

  

“这事真是凑巧了,我的人一路跟着他到了荆州城,我们猜他肯定会去关夏大营旧址看看的,已在那里做了周密部署,只要他一去,我们就不会让他活着出来,可不想他今儿上我家来了。”李海平甚是得意,“小兔崽子,这次不能再让他逃脱了!”

  

“你家武师多,多叫几个人一起上,直接就咔嚓掉,干啥整这么大动静?”顾大人不明就里,“在你家比在大营旧址那里更好动手啊,你干啥还推到我这里来?”

  

“亲家大人你有所不知,与他一起来荆州城的那个就是岳州城肖家的公子,如果我们在家里把人干掉,肖公子要来我家寻人,怕是不好糊弄过去。以肖家在江湖上的地位名气,届时召集江湖朋友问责,我是脱不了干系的。”李海平很无奈。

  

“懂了!这小子在外流浪多年,无人管教,见色起意,奸l杀人命,我府衙择日开堂问审,必将让他当堂认罪。”顾方逸闪着阴毒的目光,“亲家翁,我这么说没错吧?江湖武林人士再惜他是王家独苗,也会愤怒他品性恶劣的!”

  

“好,此人是王爷心头大患,我等多年明查暗访不得,这次他自己送上门来,又是犯了此等人命大案,我们堂而皇之将他斩于市曹,世人只会唾弃他,王爷也会明白我们的功劳,将来⋯⋯”

  

话至此,狼狈为奸的两人心照不宣,顾方逸还说:“我们还是要慎重些,要麻烦亲家翁动用武馆的势力,请武林高手前来助阵,以防未然。”

  

“这些包在我身上,亲家大人只管开堂问审把罪名坐实,其余一应事情我来打点。”李海平说罢放心离去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王一博被押入了府衙监牢,手脚和脖子都被锁上铁链,坐在地上的稻草上,靠着冰冷的墙壁。他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,他中午在宴席上,只喝了三四口水酒就不醒人事了,他努力回忆着今天的事。

  

早餐后,他叮嘱阿战不要出客栈,独自到东义街李家裕德武馆时,门口的壮汉问他要名帖。“无名帖,在下是自洞庭湖来的王一博,烦请通传。”他报了名号。

  

“王一博?好,等一下,我去通禀!”那人跑了进去。

  

李海平是亲自出来迎人的。他身高近八尺,剑眉虎目大鼻子,身穿古铜色彩绣福寿字紧身短打,安着响铃排扣,足登青缎打靴花绑腿,外罩黑色软缎大氅,神采奕奕威风凛凛。“是贤侄啊,孩子,你就是不报名号,为叔也能认出来你!”李大侠态度和蔼可亲,眼里似含着热泪,“长得和你父亲年轻时一模一样,老天有眼,王家还留下你这根独苗!”他用力拍着年轻人的肩膀。

  

多感人的久别重逢场面,王一博也彬彬有礼躬身作揖,“叔父在上,侄儿王一博来晚了。”李海平拉住他的手腕,引他进去,“今天一大早喜鹊在院里叫,原来是贵客登门了。”

  

从武馆大门进,穿过四道大堂门槛,至中庭花园,又走过风雨长廊,是一圆形拱门处。“这边直通我家宅子,孩子,我带你见你婶娘去。”

  

李家婶娘很意外王一博的到来,妇人与他寒喧,问了些客套话,李海平就催她走,“你去安排一下,差人请武馆几位教头过来,今儿在中堂设宴,为贤侄接风洗尘。”

  

王一博心里惦记肖战在客栈久等,忙说:“叔父勿忙,侄儿冒味前来,是有一事,要当面和叔父说明。”

  

“何事?贤侄只管说。”李海平乐呵呵道。

  

王一博掏出那大红庚帖,谦卑地说:“侄儿日前才从祖父口中得知有此婚约,心里惭愧得很。我长于山野,家境贫寒,万万配不起李家妹妹了。如今我也得知妹妹已另许门当户对之人,如此甚好,这庚贴就退还给叔父。”

  

李海平看着那庚贴很吃惊,沉默片刻才说:“贤侄啊,你有所不知,在你们三岁那年,我们和你父母,我们两家,已口头取消了这亲事。这庚贴,当年你娘亲说已遗失,我们也没计较,想不到庚贴是被你祖父收着。”

  

“抱歉,我不知道这些,我只是担心误了妹妹终身大事,才要将这庚贴送回。叔父,既然亲事早已取消,那侄儿放心了,庚贴留下,我就先告辞了。”王一博将庚贴放于茶案上,准备起身。

  

李海平抬起手示意他坐着,“贤侄且慢,我们做不成翁婿,但两家旧时情谊仍在,你既已来了,就陪为叔叙叙旧,这些年,叔一直在打探你父亲为何人所害,我是不相信他会谋反叛逆!”

  

王一博又重新坐好。他并不相信李海平所说的话,但他想听听面前的这人会说些什么。既然婚约早取消,娘亲还把庚贴与血书一起塞给祖父,这里面一定另有原因。

  

“那是钦定的罪,我们相不相信有什么用。”王一博故意闷声说道。

  

李海平道:“你那时小,不了解你父亲,我和他年少时就认识,我深知他的人品。”

  

“叔父,祖父说你们四人结拜,为何我幼年时从未见过你?”王一博问道。

  

李海平笑笑回答道:“也从未见过另一个叔叔吧?他名叫施朗成,听说现在在江西武功山石鼓道观出家了,人称玄诚真人。”

  

“以前未见过,后来蹇叔在王家庄救出我后,送我上武功山,玄诚真人是我师父了。”王一博觉得李海平应该知道这些事,没必要瞒他。

  

“哦,是吗?”李海平果然不意外,仍笑道,“二哥还是信任三哥的,也只有三哥那里,才能保你安全。”

  

王一博点头称是:“嗯,这十年里,一直是师父护我周全。”

  

“孩子,我们兄弟四人后来是分道扬镳了,先是三哥走了,去了山上。二哥因这事怪罪我,他们俩,他们俩,唉!”李海平欲言又止。

  

王一博满脸疑惑,但也不便追问,就只安静地看着李海平在思索着什么。

  

片刻后,李海平终又开口道:“唉,你也成人了,说了给你听也没关系,你师父喜欢你蹇叔,嗯,那种喜欢,这不是伤风败俗吗?两个男人,这太不像话了。我们四个就因为这事意见不合,我也是年轻气盛,说了让你师父不高兴的话。你父亲是我们的大哥,他比较厚道,居然同情你师父,说他心里好苦。我们为这事争执太大,伤了兄弟和气,本以为来日方长,过些年,我们再慢慢修好,可你父亲出事了,我这心里,太难过了,我一直在打听是谁在陷害他,到现在也没打听出个名目。”李海平用衣袖擦了擦眼角,感慨道,“世事无常啊,我们好好的四兄弟,要么阴阳两隔,要么藏在深山远离红尘,要么音信全无,就留了我一个人在这里。”

  

王一博惊呆了。李海平的话,他不会全信,但关于蹇叔和师父那些,他又觉得是真的。蹇叔当年只送他到山脚,最后一段路了却不愿上山,师父每次提起蹇叔时的落寞,常爷爷的那句话,他恍然大悟。

  

“你有你蹇叔的消息吗?”李海平见王一博半天没哼声,再问道。

  

王一博这才回过神来,回道:“没有,蹇叔把我送到武功山山脚下后,至今十余年了,我一直没有他的消息,我师父也下山找过他,也没找到。”

  

“听说,二哥是上京救你父亲时被抓的,后来有人保他,出狱后就没人知道他的踪迹。当年我也召集我镖局的兄弟一起上京救你父亲,那天我们是住在另一客栈。”李海平在解释着,仍是很痛心的样子,“我有生之年,一定要查出大哥是为何人所害!”

  

真真假假说了一阵,李海平问了王一博以后的打算,王一博只说祖父祖母年纪大了,自己要守在他们身边,砍柴种地打鱼,也能养活他们。

  

“三哥应该教了你一身武艺吧,你可愿意来荆州城,到叔父武馆里做名武师?”李海平问。

  

“多谢叔父抬看,岳州离荆州太远,我放心不下爷爷奶奶。”王一博推辞了,也准备起身告辞,“叔父,我要走了,还有人在客栈等我。”

  

“家中已备好宴席,贤侄一定要喝杯水酒,我邀了馆里的教头做陪,我们边喝边讲讲如今荆州城里的江湖事。”李海平说罢就吩咐开席,拉起王一博走到中堂。武馆的四位教头早就候在中堂前了,互拱手招呼一番,落座,丫头们就上来为他们斟酒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“老狐狸!”王一博在心里骂道,又用腕上的铁链捶着自己的额头,“蠢货,怎么就着了他的道!”他又骂着自己。与李海平一番言谈下来,他放松了警惕,本以为喝几口就走,哪知他很快就栽了下去,酒里有东西啊,后面的事他怎么也记不起来了,一直到他被绑了起来。

  

“阿战。”王一博泪流满面,继续狠狠捶自己的头,“你该怎么办?你千万不要去李家寻我啊,你要在客栈等着蹇叔啊!”他痛心不已,他们昨夜还在互诉衷肠相拥而眠憧憬着未来,转眼间他深陷牢笼命悬一线。

  

阿战会急坏的。“放我出去,我是被冤枉的!”他喊道。

  

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,外面天已黑,牢房里寒意愈浓,这夜很长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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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唉,防人之心不可无啊!

  

  这章写得很难过,啵啵要受点苦了,阿战在外面会如何呢?且看下回分解。

  

  本文不是武侠风,凡姐水平有限,人物、事件尽量符合古代社会去写,但不要去考究是何朝代。有疑问可随便提,凡姐享有最高解释权。(哈哈)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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